长孙皇后和李恪两个人心知,在此地耽搁的时间太久实在无益,于是很快就先后离开了。
李恪在宫内兜兜转转,心中反复犹豫着接下来是否要去承庆殿,然而走了片刻突然看见一伙太监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李恪手脚一阵慌乱,为首的太监对李恪说道:“神龙郡王,速速与我等前去面见陛下!”
李恪来不及多问,便跟随他们走了。
走了一段长路,又转了两个拐角,行经一条长廊,李恪跟随众人转身走进一间半敞着房门的小书房里。
此时房内除了李世民一个人以外再无旁人。
一众太监纷纷跪伏于地,李世民眉间一挑,说道:“恪儿,留下来,父皇有话要对你说。”
李恪连忙点头称是。
李世民随即便吩咐一众太监快速出去,将门带上。
众人出去了之后,李世民快步走到李恪面前,将单膝跪地的李恪搀扶起身,沉声说道:“前线告急,父皇接下来的三日时间里要做下一场很大的事。”
“秦琼和程咬金都没有在父皇身边,眼下父皇只有给你委以重任了。”
李恪紧皱着眉头问道:“父皇,什么事?”
李世民将双手背在身后,哼了一声,说道:“前几日在立政殿中,长孙国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天底下只有你知我知。”
“当时父皇选择对长孙国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网看一面,但你认为父皇会一直纵容他这么下去吗?”
李恪心中一震,怔怔地问道:“所以父皇你是想……”
李世民冷声一笑,点头说道:“不错,正想要将长孙国公抄家,将他关进大理寺狱中!”
一时间李恪心中慌乱,道:“父皇,平心而论,儿臣也是这么觉得。长孙国公现如今权利太大,已经有点目中无人了。”
“既然如此,那就必然要将他扳倒,而且还必然要他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李世民连连点头,伸出手来搭放在李恪的肩膀上。
李恪心道:我在长孙皇后面前的确是大义凛然,说着什么凭着我二人之间的关系不仅仅会对长孙国公网开一面,而且还一定会为长孙国公说话。
嘿嘿!放屁!怎么可能如此?
自从老子来到长安城以来,长孙无忌这条老狗处处与老子作对,老子想要杀死他不是一日两日的了。
既然现在我父皇李世民已经起了杀意,老子怎么可能不煽风点火?
李恪想着想着,说道:“父皇,自古以来乱臣贼子都有他应得的下场,长孙无忌这老贼……啊不,长孙国公未免太过分了些!”
“咱们大唐李家江山岂能容得他如此放肆?既然父皇已经想要将他给扳倒,那咱爷儿俩一定要将他缉拿归案。”
李世民问道:“你似乎心中很记恨长孙国公啊,是也不是?”
李恪眼前一亮,急声说道:“不错,儿臣的确是记恨长孙国公!但是除了记恨他以外,而且纯粹是为了咱大唐江山着想,为了父皇您着想。”
李世民欣慰的一笑,说道:“难为你了,不仅仅是有一片孝心,而且无论什么事情都以咱大唐江山为重,很是难得。”
李恪当下便要着手下去办理,李世民一把将他拦住,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李恪脱口而出:“当然是带着士兵将这老贼的家给抄了!”
李世民神秘的一笑,摇头说道:“不可如此。”
李恪愣在当场,问道:“啊?父皇您不是都已经说了吗?”
李世民说道:“此事尚且需要从新计议,倘若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直接将长孙国公的家给抄了,又何须如此这般大费周章?直接派人下去行事也就是了。”
“然而事实根本就不可能如此,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其实不能明着斗他,而是要在暗地里将他拿下。”
李世民越是往下说,李恪越是困惑。
听到最后,已经不明白李世民心中到底在做着什么打算。
李世民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给了李恪,简单来说,就是他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提前在立政殿内埋伏下很多高手。
然后将长孙无忌叫到立政殿内,趁着长孙无忌不备,让高手们将长孙无忌一举拿下。
到了那个时候,长孙无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得是被自己关押进大理寺狱中。
当然,前提是李恪务必要将长孙无忌惹怒。
经过了先前的那一次,长孙无忌势必会在李世民面前大为收敛,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了李恪。
李世民冷眼旁观,随时准备吩咐高手动手。
李恪用尽妙计,言语相攻,不断激怒长孙无忌,势必要让长孙无忌当着李世民的面发火。
如此一来,届时李世民就有了充足的理由让提前埋伏在暗中的高手们将长孙无忌拿下。
无论是大理寺狱中也好,亦或者还是朝堂里面也罢,李世民都很好说得通。
倘若没有李恪疯狂激怒长孙无忌,事情显然就难办的很多了。
李世民将自己的计划全盘对李恪脱出,说到最后时,李世民伸手在李恪的肩膀上面用力拍了拍,说道:“皇儿,你的任务很重啊。”
李恪紧皱着眉头问道:“非得如此吗?难不成不能让高手们在立政殿内直接将长孙无忌拿下吗?”
李世民说道:“那自然是不行的,因为当年父皇在玄武门之变之后就给当时参与的功臣们下达了很多的旨意,其中有一条就是日后众人在无罪的前提之下,朕不可将其拿下。”
“虽然这件事情日久天长,都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朕身为大唐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可反悔呢?”
“如此一来,就一定得抓住长孙无忌的马脚,长孙无忌这人行事很是小心谨慎,倘若是想要在他所做过的所有事情当中找出不足之处,很难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是给他挖个坑让他自己跳进去,其他皇子都不行,唯独只有你行。因为先前你和他的儿子长孙浚争执过,而且闹得很大。”
“再加上之前在立政殿里你再一次得罪了他,所以你是最合适的人选。”